34、拜望许玛琳先生

邓绍康

著名诗人、作家、画家黄永玉在国画《桃李春风》的题记中，曾说起集美学校的师长对他的教育，感恩不忘。其中提到许玛琳老师。1931年9月至1945年7月，许玛琳任集美中学英语课教师。1945年8月至1950年7月任集美图书馆主任（馆长）后，仍兼课集美中学。1951年被厦门大学选聘为外语系主任，退休后住厦门岛内。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打听到许玛琳住厦门中山路大中路口一家眼镜店楼上，决意去拜访。有人对我说：“他是过去的馆长，我们又不认识他。”我说：“他对教育事业做出过贡献，我们不能忘记他。”

一天上午，我踏上眼镜店昏暗的木楼梯二楼，见到老态龙钟的许玛琳夫妇。我说明来意，许玛琳显得有些激动，他说：“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个陌生人还惦记着我。”老人叫夫人取来一个小盘子，颤颤地接过盘子，一个手指着盘里的小饼干，招待我吃。我看盘内还有一些小蚂蚁在爬，连忙吩咐老保姆要多关心照料二位老人家。

许老向我谈起黄永玉的往事。他说：“黄永玉很聪明，对画画入了迷。我在上英语课的时候，看见他在画画，便提醒他：‘现在是上英语课。’黄永玉回答：‘我明天学！’到下次上课时，又看见他在画画，再次提醒他，‘这是上英语课。’他回答仍是：‘我明天学！’也许是因材施教吧，后来黄永玉在课堂画画，我也不干预他了。他毕业时，我用英语给他写了毕业赠言，内容是：‘明天过去还有明天，明天过去不会再来。’”我告诉许老：“黄永玉先生几十年来一直牢记您的毕业赠言和教诲，时刻鞭策自己不断进步，在文学、绘画各领域取得了辉煌成就。”许老满意地微笑了。

许老告诉我，子女常来看望他。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学有所长。不过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是王瑞璧的女儿。王瑞璧出国时，将女儿托付他抚养，因此跟他姓许，叫许志彬。

我曾访问过许志彬，她当时任厦门感光彩印公司总工程师。她将《王瑞璧指墨（共二集）》《王瑞璧九十书艺》《王瑞璧先生墨宝选集》等交给我转赠集美图书馆惠存。

临别时，许玛琳先生赠我一帧他早年的家庭合影照片作纪念。

许玛琳先生于1990年8月21日凌晨逝世，享年84岁。8月24日下午2时，我前往厦门殡葬馆向许玛琳遗体告别，并代表集美图书馆敬献花圈和慰问其家属。11月24日下午，许玛琳的女儿许志彬、儿子许善勤将许玛琳先生遗留的全部图书捐赠集美图书馆。

（作者：集美图书馆原馆长，副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