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畊对叶振汉的关心和怀念
今年6月25日,是叶振汉校长逝世30周年。
30年前,福建省教育厅原厅长王于畊,先后给任镜波、叶振汉、李永裕(原厦门市教委主任)、谢高明(原集美师专校长)写了三封信,关心叶振汉的治病和对他的怀念,感情之深、溢于言表。今任镜波为本刊提供了王于畊老厅长生前的这三封信,本期原文刊出。虽然其中的第三封信,本刊曾于1984年发表过,但是与首次发表的前面两封信一起再次发表,更显得一位领导者对属下的诚挚感情。同时,也藉此寄托我们对叶振汉校长的深深怀念。 ——编者

1、给任镜波的信
任镜波同志:
来信收悉!
看到振汉同志已卧床不起,每况愈下的消息,心里十分难过。一个很好的同志,为教育事业做了许多贡献的同志,竟在还能继续工作的年龄中生了这种病,实在使人惋惜,我为他治病,关心得不够,觉得愧对老战友。
我前后生了两年胆囊病,这次手术开始不甚顺利,主要是体质差,生了几次其他的病,经过三个多月的休息,我从外地回京,参加了全国政协会议,觉得基本已恢复,当然体质仍不够好。下月我将参加工作,试试看,待班子调整后再说。
多谢你关心到我的身体和叶振汉同志的病。三十年来,我回忆起来,倒是我关心你不够。你这种关心老同志的精神很值得我学习。
你来信中总未谈到你自己,你在集美航校任何职,我都不知道,下次来信请告。
叶振汉同志处有何事情需要代办,有什么病情变化,请来信告知。
祝好!
王于畊
1984年5月31日
振汉同志委你代笔推荐一位爱国港胞的信,我向叶飞同志秘书查询尚未收到,请再写一信来为宜。又及
2给叶振汉的信
振汉同志:
听说你生病,并到上海治疗后有成效的消息,我非常挂念,恨不能即去厦门看望你。目前因我在杭州疗养,在全国政协会之前才回来,现假期已满,就要上班了,学校已在催我了。
我想,看今年十一、二月份能否争取去厦门一趟,因我校有位生物学家叫汪堃仁,是厦大的兼职教授,他去厦门不熟,要我同去,也许我能争取到这个机会,看望你和其他老同志。
我总想,你这次患病主要是十年动乱的摧残和后来工作的辛劳而致,唯盼宽怀、乐观、安心的治疗和保养,我们都期盼你逐步康复,早日恢复健康。像你这样一位对教育事业,做出过很多贡献而又能干有为的教育工作者,许多同志都会和我们一样的对你满怀关怀和期待之情,这点会给你安慰和力量,使你有信心的去战胜疾病。
数千里之外,遥祝你早日康复,并祝全家安好!
王于畊
1984年5月31日
叶飞同志嘱我代笔致以问候和深切关怀。又及
3给李永裕、谢高明的信
李永裕、谢高明同志:
你们好!
乍闻叶振汉同志不幸逝世的噩耗,我的悲痛你们是想得到的。在数天内,我总觉怅若所失而不能集中思想做事。振汉同志的音容笑貌总晃在我眼前,总想找人好好谈谈他的一生,他的工作,他所经历的各种折磨,以至得此绝症、盛年离世。可是在北京,我找不到谈他的同志,认得他的人也并不熟悉他。今日周末,我得空闲想到要同你们两位写信,我们就算在一起谈天一样,抒发我们同振汉同志的友谊和对他去世的哀悼!
想来你们都记得,在1955年秋初,福建的教育工作者从华东地区高考中受到一种刺激,一种启发,我们在一起商量,为什么福建教育落后?能不能经过努力进入全国先进行列之中呢?高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是从小学到中学都落后。“落后”是压力,我同部分教育局长、中学校长认真研究这个问题,觉得不要掩盖这种落后,要把真情告诉大家,请广大教育工作者都来想办法,既要学习先进地区,又要根据我们自己的情况采取措施。叶振汉同志同其他同志一样,精神振奋,提出他自己要到外地参观(上海、江苏和北京),要看看人家先进在什么地方?我们落后在哪里?那时正是北方寒冬,几位校长带着我们的共同心愿就离省而去。说来真是没有白白走一趟,他们带回来大量材料、问题,并在我主持的会议上认真思考、分析,找出了我们的问题所在,1956年我们就办了省、专、县两级或三级的教师进修学校(院),加强了视导员力量的配备,动员大家学会领导教学,把先进的骨干和教师们的经验集中起来,认真研究推广,种种措施先后相继实施,福建省教育落后帽子的丢掉,这其中有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努力,而振汉同志是突出的一位。在全国最大的一所集美中学里,面对国内和国外归来的学生,他不仅深入教学第一线,而且在加强侨生思想教育工作方面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在所有的中学校长中,他是最辛苦操劳的一个,因为他日日夜夜的奋战,集美中学驰名中外,至今我怀着最敬佩的心情,想着他在漫长的十七年里挑着重担,压力是大的。人们唯恐集美那么多的毕业生会拉了全省成绩的后退,他说“不会”,果然没有。他做了那么多的工作,特别在困难时期,他和师生同甘共苦,我几次去集美探望广大师生,都发现困难没有压倒全体师生,没有一个侨生因为生活困难艰苦而出国。他身体瘦弱,却总是沉着地在师生面前微笑着说,我们能吃苦,我们能度过困难。他率领师生,又在他们之间,使我顿时放下心来,我说:“振汉同志挑得动这副担子,我们可以离开集美了。”日夜操劳使他患了病,对他那次病,我总是怀着歉疚心情,我只看望了师生,怎么就没有关心到他呢?我不能算一个好领导,是个粗心大意的不关心干部的领导,我责备自己,如果那次他不患病(我记得是肝病,当时就怀疑是癌,不得已而去上海就医),也许他至今仍健在。他的死,使我何等悔恨!我只有自责,并把这个教训传之后人。
十年动乱中,他和我们大家一样,吃尽了苦头,健康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当他获得工作机会后,他又全力以赴,着手恢复和扩建集美航海专科学校。他把自己的一生,全部献给了教育事业!
我和他最后一面,是1979年我返闽时,你们和他一同来福州看我。那时我繁忙,不能多同你们各位促膝谈心。你们请我吃饭,我们碰杯相贺,哪想到那次竟是告别的宴会,与他诀别的一聚呢?
去年集美校庆,我本应前往看望你们和重访集美学区的,可惜那时我正在手术,切除胆囊,不能前往。我一直想着今年秋季我一定去厦门一次,既可同你们各位相聚,又能去探望病中的振汉同志,可惜,尚未成行,他就同我们永别了!
但是,因此使我决心今秋一定去看望同志们,我带着工作去,可多住几天,使我们能从容谈心,让我们一起再谈谈振汉同志,让我去他家里看看他的遗属,看看他生前工作的学校。
我写了这样长了,还没有问候你们两位和周乔林同志,在治丧委员会的名单上没有写上他的名字。他在哪里?你们三位都好么?
请千万保重!保重!健康第一。
请你们看望振汉同志家属时代我问好!
紧紧握手!
王于畊
1984年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