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我走过你的墓旁

——献给那些在清明时节无人祭扫的烈士

醉卧云端

清明

我走过你的墓旁

绵密的雨

象一张巨网

不经意间

渐湿了行人的衣裳

所有的笑容都隐去了

鞭炮声里

鸟儿惊飞

流水低洄

坟丘都修砌过了

飘摇的纸幡

象断肠人的双手

随风挥舞

你的墓

在荒草里静静地蜷缩着

你早已习惯了

没人祭扫的日子

你的亲人

已经多少年没有音讯了

你还是有些遗撼

尽管你嘴上没说

总是举一小丛野菊

憨厚地向路人笑笑

那时

你刚满十八岁呢

也许娘还在病塌上叨念

那个一直没有回来的儿子

也许你的妻

仍然在黄昏的路口等候

象村口的老槐树一样

被远方望弯了腰

也许

你咿呀学语的孩子

而今已

长大成人

却从未见过

手掌温热的父亲

你不禁有些哽咽

你抹着眼泪说

你早已习惯了

你当初扛枪也不是为了富贵

多少年了

你的墓前

都是这样冷清

你不是

和那些光着膀子拼刺刀的战友们一道牺牲的

他们就在前方的纪念碑下

那里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群和鲜花

人们的心里有你的战友

就是有你

你总是那么大度

总是那么委屈自己

而且

你一直站在你倒下的地方

你说你经常听到子弹从耳边

呼啸而过的声音

你还能听到冲锋的号声

战友们的呐喊声

近处军营里的歌声、番号声

你喜欢看那些蓝紫的小花

在大地的深怀里

尽情开放

而我

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

在不知名的地方

还有千千万万个象你一样的

烈士

无人祭扫

历史没有忘记

我们经常记起

你们

象散落在天空里的星星

以另外一种方式

依然守护着

祖国的黄昏和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