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校友总会

留得清香沁后人——官船长与上海校友会馆

官宏光船长(右二)与其他校友参加集美航海学院七十周年校庆


1月22日,官宏光学长走了。他是去另一个世界寻找比他小10岁反而先去了那里的妻子孙竞男大姐。

他们去美国探亲,已经在那里住了好多年。去年7月,他的大儿子官旭专程到美国接他回来上海。去年10月,在儿子、媳妇、干女儿的陪伴下,他到漳州侄孙家住了几天,来过集美。他出门要坐轮椅,连熟人都认不得了。我喊他好久,他才叫出我的名字,还轻声地问我:“是我老伴竞男先走,还是你老伴翠霞先走的?”我说:“翠霞先走3年”,我一阵心酸!

他这次来集美,还在集美校委会王铮铮处长和林丽燕大姐的帮助下,和儿子一起到区房产管理处办理被拖了20多年的房产证。

那天晚上,集美大学航海学院在福南堂举行迎新晚会,他坐着轮椅,由院长、书记一起抬上舞台。在舞台前,他挥动右手,朝着同学们说:“大家好,将来要当船长!”顿时,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没想到,此后仅3个多月,他却撒手走了!

他走得顶安详。官旭来电话说:“晚上8点多,老爷子还坐着看电视,只是一打盹,就没有再醒过来。”这真是修来的福气,寿终正寝,享年100岁!

他的的第二儿子官晖、小儿子官晶从美国赶回来。2月5日下午3点,在上海龙华殡仪馆云瀚厅举行“官宏光船长告别仪式”。

当天清晨,我和钟国平老师一起乘厦航最早的航班赶去上海。一起去的还有集美大学办公室主任周学智校友。前一天,原集美航海学院党委书记陈泰灿校友就先去了。

那天,上海的天气虽然是晴天,但是寒风凛冽。去向官宏光遗体告别的有二百多人。他们来自本地和福建、北京、云南等地方。集美航海学院上海校友会林清梯、陈国平、刘必容、陈厚鞭、王严铭、薛行友等几十位都是七八十岁的校友也都来了。送来的花圈有一百多个,从云瀚厅的里面摆到外面。

在哀乐声中,大家向官宏光船长的遗像三鞠躬,并瞻仰他的遗体,向他告别。看着他安详长眠的遗容,我虔诚地默念着:“官船长,您一路走好!”“官船长,您是:宏达航海五十载,光彩人生一百年!”

当晚,我和陈泰灿、钟国平仍然回到集美航海学院上海校友会会馆下榻。校友会副秘书长王严铭校友十分热情、勤快。他亲自下厨,为我们煮饭烧菜。在吃饭的时候,我无限感慨地说:“没有官船长,就没有这个会馆!”接着,我跟大家讲了官船长为这个会馆所尽的心和力。

1929年9月,旅居上海的集美水产航海校友张辉煌、叶金泰、叶庆尧、高鸿章、刘双恩、林一瑜、陈乾章、陈叔易、戴儒林等校友发起组织了留沪同学会,并在四川北路崇业里8号设立会所。后来几经变动,最后搬迁到十六铺会馆弄25号。1949年上海解放以后,这个会所被政府的房管部门接收,并租给了几个单位的职工。

 1986年5月,集美航专上海校友会成立,官宏光船长被推为理事长。他的“就职讲话”稿,是我帮他写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讨回十六铺会馆这幢房子。但是,谈何容易?有什么资料能向有关部门说明这幢房子是校友会的资产呢?里面住的都是上海海运局、上海远洋运输公司的职工,怎么让这些职工搬迁呢?哪里有房子可以安置他们呢?这些事,就是公家做起来都非常困难,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社会团体和无职无权的退休人员?

官船长凭着对陈嘉庚校主的忠诚和在海上战风斗浪锻炼出来的毅力,勇于挑起这副重担。他与柯铨金、林清梯、林忠敬、赵高璋等一批老校友,一起走访了许多知情者,但都说是有这回事,却拿不出可以作为凭据的资料。他们到原地址反复査找,终于在屋内最暗角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电表,在电表上还可以看到“集美水产航海同学会”的字迹。他们以此为据,向有关部门写报告,名正言顺地要求归还私有的房产。时已年逾古稀的官船长,常常从靠近中山公园的家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上海海运局、上海远洋运输公司,要求两个单位的领导支持。他到处求“爷爷”、吿“奶奶”,甚至还通过海内外的各种关系进行沟通。他找海运局领导帮忙安置住在旧会所的一户海运局职工家属,领导说“让他们自行搬迁,我们没有房子。”官船长则无奈地表示:“海运局可以把安排我儿子结婚的房子先让给他"。这样,才最后解决了问题。从讨回房子到重新改造、装修,折腾了5年,到1991年5月,才成为集美航专上海校友会的新会所。

新会所才使用4年,因为上海南外滩拓宽和建设十六铺大厦的需要,又被迫迁到方滨东路14弄16号。又过4年,十六铺大厦建成,有关部门却把整个大厦卖给了交通银行,原先给校友会签约的“俟十六铺大厦建成再迁回”的合同,成了一张“废纸”。这个时候,已至耄耋之年的官船长和几位热心的校友,又得不断地同有关进行交涉、谈判。又经过一年,有关部门才同意将复兴东路701弄2号楼的1501室,以产权形式偿还给校友会。这里有四房一厅两卫,建筑面积191.8平方米。装修的钱,是我和官船长筹划的。装修的时候,官船长还天天到现场,检查工程的质量。他的视力不好,毎次出门,他的老伴孙大姐都要陪着。孙大姐说:“这11年,老官为了跑会馆的事,都磨破了3双鞋子。”

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官船长生前的音容笑貌不断浮现在我的脑际。官船长还活着。(任镜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