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校友总会


书是我的生活伴侣

周添成

我自幼酷爱读书。书一直陪伴着我,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我出生南洋,就读华文学校。自初中一年级起,我就开始阅读课外书籍,从此爱上读书。我喜欢读书的程度,用“废寝忘食”和“书痴”来形容再确切不过。记得我给自己立过一个规矩:书不论厚薄,一天读一本。向同学或图书馆借来的书,一般说来,今天借明天还,从不延误。同学买来新书,知道我喜欢,往往让我先睹为快。初中三年里,我一共读了一千多本书,几乎是一天啃一本。我读书数量之多,速度之快,在班里是有名的。因为喜欢读书,我养成了爱逛书店、买书、看书的嗜好。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南洋各地华文书店林立,我经常出入于这些书店。这些书店往往有香港三联书店出版的好书,如鲁迅的杂文、巴金的小说、朱自清的散文、曹禺的戏剧,有的还有“禁书”(殖民当局禁止的进步书刊)。我那一本本邹韬奋的文集就是从这些书店的仓库里淘得的。为了买书,我使尽浑身解数,把零用钱省下来,把压岁钱全用上,有时还向家人讨。截止回国前,我的藏书已多达200余本。临回国前,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图书不能割舍,但又不能全带,只好挑选了80多本,装满一纸皮箱带走。

回国后在广州逗留期间,因为手头紧,缺少零花钱。为了钱,我不得不出售带来的东西。到底是出售衣物还是书籍,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把同学送的唯一一条新裤子和一双新的球鞋卖了,而保存那部开明书店出版的《闻一多全集》。我对书的钟爱由此可见一斑。

在集美念高中的那些年里,我照样痴迷于课外读物。此时我读了不少前苏联的名著,如《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安娜?卡列尼娜》等,其中《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我影响特别深,读后我决心向奥斯特洛夫斯基学习,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这三年,我几乎没有买过一本书,一者集美的新华书店小,出售的书不多;二者我囊中羞涩,在校期间享受三等助学金,除了吃饭购日用品外,所剩无几。幸好集美学校的图书馆大,藏书多,我不愁没书看。让我感到高兴、引以为豪的是:因为我阅读量大,语文成绩好,被老师指定为语文课代表,被评为优秀通迅员,当上校黑板报的主编。

1955年我考上厦门大学。在厦大的4年里,因为政治运动多,实际读书时间只有两年半。在厦大,读书的时间虽然短,但收获很大。厦大大师云集,有王亚南、汪德耀、卢嘉锡、傅家麟、林惠祥、郑朝宗等著名教授,学术风气很浓。1956年,恰逢向科学进军的好机遇,我不失时机地根据自己确定的主攻方向——东南亚华侨史,钻研了不少相关的专业著作,强化自己的英语与俄语水平,阅读了一些外文原著,翻译了一些外文资料,为我以后从事侨务工作和对外宣传打下基础。此时,我不仅知识有所长进,藏书也增加。校园内有一间新华书店,店面不大,但新书颇多,可以看到国内外一些新出版的书,而且还开架任你选购。我一上完课就跑进书店,泡上一两个小时,尽情翻阅。更可喜的是,当年厦门市区沿街的门廊下,经常可看到一些旧书摊。这些书摊很简单,摊主在门廊下铺上一块油布或塑料布,摆上一些旧书,平装、线装的都有,还有一些古玩之类的东西。我几乎每个星期天都步行到市区,不是去看电影,也不是去逛商场,而是去逛这些旧书摊。有的书只能摸一摸,欣赏一番,不敢问津,因为太贵。当然,经过几年的辛苦,我也掏到了一些“宝”,如《文心雕龙》《昭明文选》《饮冰室文集》和线装的《康熙字典》。

大学毕业后工作40年,书与我照样如影随形,我对书不离不弃。不过,这时我读书有两个特点:一是工作忙,没有完整的时间,只能见缝插针,尽力利用时间去阅读;二是读书的功利性强,出于工作需要,不得不去读那些枯燥乏味的专业书刊,比如在英语教学中,我阅读了许多英语语法书,并做了许多练习题。值得一提的是,在省侨办工作期间,我经常熬夜学习、翻译有关华侨问题的文章,从而提高了自己的外语阅读能力与翻译水平。我的译文先后刊登在厦大南洋研究所的《南洋资料译丛》和香港《华人月刊》上。

退休以后,成了自由人,有了充裕的时间,本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阅读自己喜欢的书,多写多译一些文章,可惜,我患上了青光眼,阅读极为困难,多数时候只能以“听”代“看”。为了探索未知,我清晨4点即起床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的《财经夜读》和《新鲜早世界》与浙江人民广播电台的《三味书屋》。通过收听这些节目,我欣赏到了巴金、老舍、朱自清、季羡林、余光中等名家的美文,充实了我的精神世界。与此同时,我借助高倍数的放大镜(36倍)撰写、翻译约30万字的文章,分别刊登在国内外刊物上。读书、写作使我健康快乐,晚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