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谱

文 | 陈发河

上帝给了每人一张脸，人又给自己再造了许多张。

天下最生动的表情都见诸于脸，脸的善变源自于心灵。从小通过小人书就对脸谱充满了兴趣，忠奸、善恶、美丑，一目了然。然而世间的人没有一个像脸谱的，我们却阅读着一张张陌生的而又熟悉的脸谱，有时我们会看到涂在脸上的油彩比真实更为生动。

我们从出生就开始翻动着自己的脸谱，有时翻出一张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如果最后那张脸谱没有出现，你敢确定下一张翻出的那张脸谱吗？是谁？

我认识一个老者，最后的十年中，他每天翻出的脸谱几乎都是一样的，慈祥、平静。有那么一次，告别时他用手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我的脸。

节奏明显慢下来，我依然喜欢单纯年轻没有经过再塑造的脸谱，那里有着源自心灵的很好的表情。

当你老了坐在藤椅上，阳光斜着进来，你翻动着一张张过往的脸谱，似乎翻动着生活的万千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