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6，47 一个流浪艺人
文 | 陈言
10月22日晚，路过集美石鼓路与塘浦路交接的丁字路口，又见那位“艺人”在“邻几”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用粉笔在地面上作画，之前曾在其它街道上遇见过几次，他都是伏在地面上画“蒙娜丽莎”或当红明星的照片，我一般会停下来在旁面观看一会，拍张照片，然后用手机扫描他地上的微信收款码转上几块钱给他，与他没有交流，感觉他这么大年纪一晚上，跪爬在地上画一幅画真是不容易。
再次遇见，感到很是有缘。近前观看，这次他画的不再是蒙娜丽莎，而是嘉庚先生。昨天是嘉庚先生诞辰150周年的日子，这个流浪艺人就用画纪念嘉庚先生，令我十分感动。我扫描他的微信收款码比以前多转了几块钱，然后一边看他作画一边攀谈起来。知道了他叫王大桥，安徽六安人，没有上过什么学，画粉笔画的手艺是自己琢磨的。他说他已在外流浪了几十年，除了西藏、新疆没去到，全国其他地方都跑到了。天气热的时候主要在北方，天气转凉后就来南方。我问他，以前见到你都是画蒙娜丽莎，为什么今天画起嘉庚先生了。他说我来到这里，知道了这里是嘉庚先生的故乡，耳听眼见了一些嘉庚先生的故事和他建造的楼房，感觉这个人了不起，我十分佩服，说着他停下手中的粉笔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问他你知道嘉庚先生的诞辰纪念日吗？他说知道，这两天不都在宣传吗。他指着从身边经过的年轻人说，没有嘉庚先生哪有这么好的学校给他们上，他接着说，现在的好多年轻学生不知道感恩呐。我问你怎么这么说。他说我画蒙娜丽莎的时候很多学生会停下来观看，可我画嘉庚先生，没有几个停下来看的，你反问我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感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没想到，一个街头艺人对我们的学生是否懂得感恩是这样定义的，这是多么质朴的情感啊！
我说你继续画，我在旁边看，等你画完了我拍个照。他说我心脏不好画的很慢，你去转一转，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就差不多了。我明白了，我在他旁边他会感觉到有催促的压力。我说好，转身进了“邻几”便利店，买了瓶水，坐在吧台前透过玻璃墙，看他伏在地上作画。只见他不停地用手磨擦地面，调和不同颜色的粉笔产生的色彩，以期达到最佳的效果。期间路人一波接着一波从他身边经过，鲜有驻足观看的，即使有停下来的，也是看一眼便匆匆离去。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他的作品完成了，我走出来，一幅嘉庚先生的画像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画像上面用粉笔写着“集美区大佬 嘉庚先生”几个大字，我想这可能是他能想出的、表达对嘉庚先生敬意的最好的一句话。看着我拍照，他似乎有点不是很满意地说，手机里的照片不是很清楚，画起来不好掌握。我告诉他，已经很好了。他笑了笑说，这是我第一次画嘉庚先生，手有点生，还是画我的蒙娜丽莎比较顺手。
我问，你画的作品就这样留在地上呢还是怎么处理？他说待会我走的时候会把它擦掉，避免被行人损坏。我说你花了这么长时间画一幅画，又亲手把它销毁，不心疼吗？他说最开始的时候有过，辛辛苦苦花一晚上的时间画的画，再亲手把它擦掉，确实有点不忍心，现在都做了几十年了，已经习惯了，不过有了可以拍照的手机后，我都会拍张照片留起来。
我没有等到看他亲手销毁他的作品的那一刻，就先行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翻看手机的照片留存，回忆起，第一次看到王大桥这个孤独的流浪艺人在集美大街上用粉笔作画那还是2023年12月18日的夜晚，后来又遇见过几次。今天这个素昧平生的人给了我别样的感受：
王大桥，还是一个有情怀的流浪艺人。
（2024.10.22夜于集美）
